洪湖苏区沔东赤卫队血色记忆：革命英烈肖五金（二）

（作者：黄诚琼）

　　（五）绝技破坚城，沔城暴动

　　1927年秋，沔阳各区农民秋收暴动给国民党统治势力予以沉重的打击。国民党沔阳县政府十分恐慌，他们为了扑灭秋暴烈火，指使军警到处捕捉共产党人和秋收暴动的骨干，袭击农民暴动队伍。10月中旬县委负责人娄敏修、共产党员卢先瑚以及数十名工农群众被敌人逮捕，并被关进了沔城监狱。 

　　这期间，新军阀内部爆发了“宁汉战争”。以桂系军阀为主的“西征军”自苏、皖溯江而上，攻入湖北，进占武汉。盘踞武汉的唐生智武装势力败退湖南。在军阀混战，政局动荡的背景下，10月底，中共长江局发出了第二号《通告》，湖北省委决定继续在农村举行大规模暴动，并即向各区特委传达。鄂中特委和沔阳县委遵照《通告》精神，决定举行沔城暴动，以打击敌人，营救被捕的同志，扩大秋收暴动的战果。

　　沔城，是国民党沔阳县政府的统治中心，砖城外有土城，土城外有护城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我暴动队伍武器简陋，要夺取这次暴动的胜利，必须进行周密的部署。为此，邓赤中在白庙凤凰台陈墨香家主持召开了各暴动区负责人会议。会议决定，一方面派人进城侦察敌情，一方面分头下去组织、训练暴动队伍。沔西区委书记胡幼松主动承担了进城侦察任务。为确保侦察行动万无一失，邓赤中还加派一组侦察员，并点将经验丰富的老侦察员肖五金："肖队长，此次进城侦察，你走西城水门，那片水路你熟悉，就辛苦你了。"肖五金深知任务艰巨，却毫不犹豫地应承此事。然而，他心里清楚，进城首要难题便是路条，之前暴动队通过城里的地下党搞的几张已给胡幼松等人使用，现无此物，进城有点难。

　　正当肖五金为此事发愁时，恰逢在县署当差的表兄回村探望患病的老母亲。这位表兄虽只是县署里的一名寻常差役，却练就了一身出色的交际本领，在六房三班间都混得风生水起。肖五金灵光一闪，当即提着一篓刚捕的鲜鱼登门求助。

　　见到表兄后，肖五金叹着气说：“表哥，我和两个朋友合伙在通顺河一带捕鱼，有时一天能起几十斤至百多斤，听说城里鱼价比镇上贵几成，想常进城卖个好价钱，没有路条鱼船根本不能靠岸，也进不了县城。”表兄眯眼一笑：“这事儿说难不难，不过得破费些，至少得五块光洋打点。”肖五金早有准备，于是将钱及一包上等的襄河烟叶推过去，另悄悄塞了一块银元作酬谢。表兄掂了掂银元，压低声音道：“放心，明日帮你去办。

　　第二天，表兄回到县署上班，他佯装偶遇与文书房的王文书攀谈，夸赞他新写的告示笔力遒劲，又递上襄河烟叶。待到午休无人时，表兄取出装有银元的包裹，说明了来意。文书摸着胡子犹豫，但掂了掂包裹分量，终于从抽屉取出空白路条，蘸了朱砂盖上官印。下班后，表兄便带着三张墨迹未干的路条回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第三日鸡鸣时分，肖五金与两名队员挑着刚出水的鱼、带泥的莲藕，踩着露水朝西城水门走去。守城的团丁刘麻子披着衣裳，睡眼惺忪地拦住他们：“站住！哪来的？”肖五金哈着腰回答：“给县署膳堂送时鲜的，李二爷是我表兄。”说着，他递上路条，又从筐底塞过去两条还蹦跳着的鲤鱼。刘麻子捏了捏鱼鳃，鼻腔里哼出一声浊音：“麻利点进去”！顺利进城后，三人迅速分头行动。负责绘制布防图的队员假扮成货郎，挑着担子沿街叫卖。途中遇到巡逻守军盘问，他沉着应对，最终打消疑虑，悄悄记下哨卡、碉堡的位置。另一名队员以送菜为由混入县署后院，装作老实巴交的菜农，暗中观察守军换岗时间。

　　肖五金则走进“望湖楼”茶馆，见保安团文书独坐饮酒，便上前攀谈。三碗烧酒下肚后，文书拍桌含混道：“老弟……今晚的口令是‘洪湖鲤’，听说明日团座要查码头货船……可别说出去！”肖五金心中暗喜，表面仍不动声色。

　　最终，肖五金等人成功绘制布防图、摸清换岗时间，并得到关键口令"洪湖鲤"（据《沔阳警备日志》1927-10-21）。这些情报为后续行动提供了重要支持。

　　再说胡幼松带领通讯员陈文科等人，扮成卖鱼卖柴的农民从正门进城，探听了不少情报，正欲出城时，忽被敌发觉。顿时，全城戒严，搜查“赤探”：声四起，胡幼松随机应变，到药铺买了几张黑膏药贴在脸上，装扮成病人出了城。不日，进城侦察的郭风珍回白庙报告，城内县警备队大部外出未归，兵力空虚。

　　鄂中南部特委和沔阳县委得此情报，认为暴动时机已成熟，于是在葫芦坝王晓芗家召开了攻城紧急会议，部署具体方案：以鄂中南部特委领导的游击队为骨干，由肖仁鹄率领；从全县四个暴动区各抽五六十名精干暴动队员，持大刀、长矛、梭镖、鱼叉等武器配合，埋伏于沔城四周。由沔西区胡幼松、沔南区彭国材带领少数精干暴动队员，分别扮成探亲访友、卖货或购物的人潜入沔城作内应。整个行动由肖仁鹄、邓赤中统一指挥。

　　1927年12月3日（古历冬月初十）深夜，各路暴动队伍共300余人，按计划秘密地集结于沔城四周。次日拂晓，城头升火，发出攻城信号。潜伏在城内的暴动队员开始行动。

　　此时肖五金率暴动队员20人主攻西门，他和队员们悄无声息地接近城门。为了不惊动守敌，肖五金施展出苦练多年的武学绝技“阴阳五雷”。他深吸一口气运足气劲，猛然向敌人发起攻击。左手一掌拍出，阳雷之力轰鸣作响，击中的敌人顿觉一股巨力涌来，踉跄几步后轰然倒地；右手紧随其后，阴雷暗藏杀机，无声无息地穿透了敌人的防御，几个守敌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瘫倒在地。其他队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解决了城门的守卫。清除城门守敌后，肖五金和队员们立即打开城门，埋伏在城外的暴动队伍蜂拥而进。

　　邓赤中、胡幼松带一路暴动队员直冲监狱，用铁锤砸开牢门，救出了娄敏修、卢先瑚和工农群众八十余人。李良贵、谭翰藻各带一路暴动队员，分头冲进县知事和国民党县党部改组委员的卧室，当场击毙了反动县知事胡宝瑔、改组委员刘楚玉以及县署总务股长。廖林基等带一路暴动队员，纵火烧了县署，夺了县府大印（据《沔阳人民革命史》）。

　　是役历时3小时，共缴获长枪26支，短枪1支，子弹2000余发，火烧了城内杜星桥、王道行、李松泉、杨介康、高建镛五户大豪绅的房屋。战斗结束后，游击队携缴获的武器弹药回洪湖，农民暴动队员各返原地。此役，在沔阳革命史上被称为著名的“沔城暴动”。

　　沔城暴动的胜利有力回击了国民党的镇压，为建立革命根据地奠定基础。肖五金在战斗中的出色表现，再次展现了他过人的胆识与智慧，为沔阳革命斗争作出了重要贡献。

　　（六）银元巧计，虎口脱险

　　1928年1月末，占领武汉的桂系军阀在全省范围内展开“清乡”行动，接连颁布《清乡条例》《保甲连坐规则》等法令，建立起以地方官吏和土豪劣绅为主体的清乡委员会。他们网罗土匪流氓，组建“保卫团”武装，实行严密的保甲连坐制度，授予县、区保卫团先斩后奏之权，推行“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屠杀政策。作为武汉近邻和农民运动活跃地区，沔阳自然成为反革命势力重点打击的目标。

　　在国民党鄂中区“清乡”司令严敬的指令下，沔阳县县长何翔收编李伯岩部，组成凶残的“沔阳保卫团”，在全县范围内展开血腥的“清乡”活动。这支反动武装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1928年3月，贺龙、周逸群奉命前往湘鄂西后，国民党当局立即调集第十八军正规部队，在当地反动民团配合下，对洪湖地区展开大规模“清乡”，疯狂捕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3月12日，设于白庙凤凰台陈墨香家的中共沔阳县委机关遭敌破坏。县委书记樊松茂、县委委员陈墨香，以及共产党员刘天扬、陈乾广、陈德章、陈春字等六人壮烈牺牲。

　　4月15日，沔阳保卫团一部窜至沔西“清乡”，先后烧毁坡段场民房165栋、拖船埠民房300多栋，沔西区苏维埃政府遭到严重破坏。8月24日，鄂中特委书记邓赤中不幸被叛徒张思源、王纪伦、李西林杀害于白庙。邓赤中牺牲后，中共鄂中特委被迫停止活动。9月29日，沔南区委书记杨先洲在邓家台主持召开区委会议，研究反“清乡”对策时，因叛徒告密遭荣腾部偷袭，杨先洲、谢帮栋等12名区委委员被捕，后在峰口全部遇害。

　　不久，沔阳县委原书记刘金山在谢仁口被荣腾部抓捕。就义前，他挥笔写下“吾辈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的豪迈诗句，展现了一个共产党员视死如归的革命气节。

　　自1927年11月起，国民党在沔阳进行“铲共”“清乡”“围剿”的白色恐怖活动中。反动武装不仅大肆抢劫民财、烧毁民房，更丧心病狂地采用火烧、活埋、砍头示众、剖腹分尸等惨绝人寰的手段屠杀革命群众。至1928年初，沔城小南门刑场就发生集体屠杀27次，共杀害共产党员218人、无辜群众346人（《沔阳惨案调查录》）。全县23个党支部中有18个遭到破坏，中共沔阳党组织遭受重创，被迫转入地下活动。

　　在这腥风血雨的日子里，肖五金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上级领导和亲密战友一个个倒在敌人的屠刀下。这些悲壮的场景不仅没有动摇他的革命意志，反而像淬火的钢铁般，使他的信念更加坚定。然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面对敌人的疯狂镇压，中共沔阳党组织犹如凤凰涅槃，在烈火中重生。这种在绝境中奋起的革命实践，生动诠释了毛泽东同志后来在福建上杭古田提出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一光辉论断的历史必然性。上级党组织从暴动队、游击队和赤卫队中选拔出一批经过战火考验的优秀党员，重新组建起党的领导核心。

　　1928年6月，中共沔东区委正式任命肖五金为区赤卫队第三分队队长（注：时任沔阳县委书记邓赤中日记》[1928年6月18日]记载：“今日沔东区报来，肖五金任赤卫队长，此人有胆识，曾散家财购枪”）。这支赤卫队下辖3个分队，共有87人，但只有23支枪。在就职誓师大会上，肖五金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地契当众焚毁，向队员们说：“要我肖五金的头容易，要共产党人的心休想！”（《沔阳革命斗争口述史》1959年采访记录）。这掷地有声的誓言，充分展现了一个革命者誓死抗争的坚定决心。

　　是年冬月，沔阳连遭暴雪侵袭。通顺河面覆雪结冰，冰薄水急。28日下午三时许，肖五金奉命到张沟执行任务（携鄂中临时特别委员会加密指令）。他顶着凛冽的寒风，河风卷起冰碴抽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踏着厚厚的积雪，一路疾行。途经上横岭时，肖五金发现敌常练队全副武装在此设卡，对过往行人逐一盘查，形势十分危急。此时常练队队长李柏青也注意到了前面不远处一个身形高大、右脸有伤疤（1914猎铳走火所致）的壮汉。突然惊呼：‘是肖五金（国民政府悬赏二十枚大洋，见1928年11月《汉口日报》）！’并立刻下令：‘快！快抓住肖五金！’肖五金临危不乱，环顾了一下四周，迅速转身向河边奔去。敌人一边喊叫‘站住，不然开枪了！’，一边紧追不舍，子弹呼啸着从他身边飞过。突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腿。肖五金身形猛地一晃，但很快稳住。鲜血瞬间染透了他的裤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元（共十七枚赤卫队采购经费，见李柏青日记），强忍剧痛，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奔跑，同时将银元撒向身后。银元在雪地上闪闪发光，敌人见状，顿时被吸引，纷纷停下脚步，争先恐后地扑向雪地，甚至互相推搡，争抢银元。趁着敌人混乱之际，肖五金迅速解开棉衣扣子，将棉衣抛入河中，按了按腰间的油纸包，全然不顾腿上的伤痛，一个猛子扎入冰冷的河水中。河水冰冷刺骨，寒意瞬间穿透全身，仿佛千万根针扎在皮肤上。肖五金咬紧牙关，悄无声息地向对岸游去。敌人抢完银元后，发现肖五金已不见踪影，只见他的棉衣漂浮在水面上。他们以为肖五金中弹落水，便对着棉衣疯狂射击，子弹激起阵阵水花。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水性极佳的肖五金早已潜到对岸，迅速上岸，翻过堤坝，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是夜，当浑身冰凌的肖五金带着腿伤踉跄着撞开张沟交通站的木门时，田明彪看到的是一张青紫交加却带着笑意的脸——那笑容里，藏着只有同志才懂的默契。（田明彪日记1928年12月28日：“戊辰年冬，五金兄雪夜至，携鄂中特委密令”。该日记2011年发现于张沟镇老屋夹墙，洪湖革命历史博物馆藏。1957年，李柏青之子李国栋将父亲日记上交政府，附捐赠书言“将功折过”。该日记记载：“是日雪甚，追肖匪未果，士卒拾得银元十七枚。”）

　　（七）洪湖游击，破敌建苏区

　　1929年3月6日，鄂西特委在江陵沙岗召开特委第一次扩大会议，传达贯彻党的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精神，作出加强党的建设、发动和组织群众、开展游击战争、普遍建立苏维埃政权、实现土地革命、创建赤色根据地等决议。沙岗会议后，鄂西特委将江陵、石首、监利、沔阳四县的游击武装合编为湘鄂西游击第一大队，下辖两个中队——江陵、石首游击队编为第一中队，监利、沔阳游击队编为第二中队。游击大队由段德昌、王尚武、彭国材负责，在洪湖附近的刘家场、柳集、剅口等地活动。不久，周逸群、段德昌等带领第二中队向监、沔交界的洪湖区域进发，在两县赤卫队的配合下，对国民党团防、常练队展开攻势，将其压缩至几个较大集镇，显著缩小了敌控区范围。

　　肖五金率领的沔东赤卫队三分队整编入段德昌第二中队后，这位水性绝佳、熟知洪湖每处港汊的渔家子弟，迅速在芦苇荡与河网间编织起令敌人胆寒的游击密网。新生的青苇掩映着去年的枯茎，既为突击队提供天然掩体，又暗藏四通八达的迂回路径。昼伏夜出的赤卫队如浪里蛟龙般穿梭于秘境——夜色中，密集的苇丛化作流动铠甲，狭长水道变为致命通道。肖五金还了解每一条港汊的深浅，或潜泳秘渡直插敌后哨卡，刀光闪过戍兵未及鸣枪；或骤现苇隙狙击敌舟，待枪声惊起夜鹭时，黑影已没入芦海无痕。

　　小船队时而化整为零，如银鱼群截夺敌粮船，时而聚拢如锥，似利箭突袭沿岸据点。更令敌胆寒的是，这支水上劲旅竟能潜入敌营腹地，掀翻弹药箱、剪断电话线，将战术袭扰升华为瓦解敌防御体系。这般以水为路、以苇为盾的游击哲学，正源自他对洪湖港汊的深刻认知，迫使敌军龟缩孤立据点，更成为洪湖苏区“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诀的鲜活注脚，为巩固根据地立下不朽战功。

　　4月，国民党反动势力在城镇各主要路口设卡封锁，导致洪湖苏区缺盐严重。肖五金与战友夏光好侦察发现，北极会的盐船常经鲫鱼湖运输后，巧施妙计：将火药包入荷叶制成“荷叶雷”，夜间潜入湖中埋伏。当敌船驶近，肖五金点燃引线，轰隆两声巨响，两艘盐船被炸沉。北极会溃逃，赤卫队捞起大量食盐，解决了苏区燃眉之急。激战中，肖五金右手虎口被炸伤，却笑道：“用这点伤换乡亲们的盐，值！”（朱同科之孙回忆：“爷爷说肖五金的右手疤就是炸盐船留下的。”国民党《江汉剿匪简报》骂他“匪首肖某善泅，屡次水遁”。）

　　他们严格遵循“昼伏夜击”的作战铁律。据鄂西特委1929年5月《军事日志》记载：5月4日深夜，肖五金率30名队员驾倒板船潜入瞿家湾水域，战士们以菱角藤缠足防滑、芦管衔口潜行，在距敌盐船仅三丈处突然发起攻击，一举缴获步枪9支。这种神出鬼没的战术，令国民党《汉口日报》惊呼：“洪湖匪患，来去如蛟龙”。

　　5月22日的毛家口战役中，肖五金分队展现出高超战术素养。他们利用涨水时机，以二十条倒板船（注：又名舢板、当地一种平底木船）封锁南侧水道，成功截断守军退路。在激烈的战斗中，赤卫队员们不畏艰险，勇猛冲锋，配合彭国材主力全歼敌两个连。6月8日的小港伏击战中，肖五金部又巧妙设伏，击沉敌巡逻艇1艘（《洪湖舰船损毁记录》）。

　　至1929年7月，鄂西特委战报明确记载：“肖五金分队累计参战7次，缴获步枪29支（占全中队47支的61.7%）”。其首创的“芦席伪装法”（段德昌笔记）和“菱角藤缠足”等战术已在全军推广。这些战果与罗天宇特务队在官垱湖的截粮行动相互配合，给予敌人沉重打击。

　　8月汛期，国民党沔阳县常练队乘船巡逻郑道湖。肖五金率队将火药绑在芦苇捆上制成漂浮的“苇排雷”，藏于芦苇丛中。敌船进入伏击圈后，赤卫队点燃引线，爆炸掀起巨浪，两艘敌船在冲天水柱中轰然倾覆，船板断裂声与敌兵落水的惨叫混作一团。幸存敌军惊呼“水妖作祟”，仓皇逃窜。此战后，国民党战报称“匪用妖术纵火”，苏区军民则笑称这是“洪湖的火龙”。

　　11月，国民党“清乡”部队进犯杨林尾，肖五金率赤卫队埋伏芦苇荡。待敌深入后突然点燃芦苇，火借风势席卷敌阵，赤卫队趁机冲杀歼敌17人。战后，段德昌称赞：“肖五金的火攻，让白狗子成了‘烤狗子’！”

　　这些英勇的军事行动不仅沉重打击了国民党的“清乡”部队，还极大地激发了当地群众的革命热情，使洪湖苏区的范围不断扩大，革命力量日益壮大。这些成就为后续苏区政权建设与反“围剿”斗争奠定了坚实基础，为中国的革命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八）智勇双全，苏区烽火

　　1930年4月，肖五金带领赤卫队参加了攻打杨树峰保卫团的战斗。他巧妙地将火药塞进酒瓶，制成简易炸弹。战斗打响后，赤卫队点燃引线，将酒瓶炸弹投向敌阵。爆炸声如惊雷轰鸣，吓得敌军魂飞魄散。肖五金趁机率队冲锋，一举全歼保卫团。此战后，湘鄂西军委对肖五金的酒瓶炸弹战术大加赞赏，并将其推广至全军。

　　4月中旬，在红六军段德昌的指挥下，肖五金率队夜袭峰口镇。他机智改良“瓶装炸药”战术，增加火药量并改进引爆方式，成功摧毁敌人多处关键军事设施，有效压制守军火力，为大军开辟通路。在此战中，肖五金英勇作战，亲手击毙保安团长裴志超。

　　5月初，江汉平原的夜色如墨。蛙鸣声中，偶尔夹杂着几声犬吠。肖五金伏在芦苇荡里，紧紧盯着百米外北极会总坛（位于沔阳王市口）的轮廓——那是一座青砖砌就的祠堂，檐角铜铃在风中轻轻摇晃。他手中紧攥着裹着油布的炸药瓶，身后三十名敢死队员用湿布蒙着面，屏气凝神，静候指令。

　　三更梆声在芦苇荡中回荡，祠堂灯火突然熄灭。肖五金猛地一挥手，众人如敏捷的狸猫，猫腰贴墙疾行。两名哨兵刚要出声示警，寒光一闪，两人便没了声息。

　　门缝里飘出檀香，其间还夹杂着符纸焚烧后特有的辛辣青烟。正殿内烛火摇曳不定，供桌两侧的黄幡低垂着，上面用朱砂写着“玄天镇魔”四个大字。中央摆着一面黑底北斗旗，旗下压着一本按满血手印的会众名册，旁边三足铜香炉刻着“北极法坛”四字，炉中插着七根浸过鸡血的桃木钉。马汉卿赤着上身，胸前北斗七星纹身泛着暗红色的光，正站在祭坛前，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七星剑不时挥舞，似在进行着某种邪恶仪式，周围几名黑袍会众则在一旁协助。

　　突然，一声暴喝炸响：“马汉卿，受死！”肖五金如同猛虎下山，猛地将炸药瓶掷出。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只见殿内中央一座真武鎏金像在气浪的强烈冲击下摇摇欲坠，最终轰然倒地。木窗崩裂，火舌如凶猛的火龙，卷着碎瓷横扫大殿，香灰弥漫如雾。

　　马汉卿踉跄着后退，慌乱之中，一把抓起供桌上的“刀枪不入”血符，塞进了嘴里。随即，他挥动七星剑挑起燃烧的黄幡，声嘶力竭地嘶吼道：“玄天护体，刀枪不入！”六名敢死队员迅速封堵侧门，四人抢占祠堂的制高点，其余人则如猛虎般冲入殿内，刀剑与枪弹交织成一片。

　　肖五金灵活地翻滚着，避开了喷溅而来的香炉灰烬。他抄起长凳，狠狠砸向两名黑袍会众，将他们砸翻在地，直扑祭坛。马汉卿抡起七星剑，狠狠劈来，铜剑尖挑破了他右肩的布衫，带出一串血珠。肖五金反应极快，他反手猛地拽住对方的发辫，用力将人掼向供桌。那叠会众名册在撞击中散落一地，在火光的映照下，上面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他抄起香炉，狠狠砸向马汉卿，只听马汉卿惨嚎一声，颅骨碎裂，当场毙命。肖五金一把抓起名册，掷入火中，血手印在烈焰中扭曲碳化，转瞬成灰。

　　在这场突袭中，三十名队员大多安然无恙。赤卫队缴获了北极会的“镇坛铜印”等物品。晨曦初露，有人将祠堂匾额“北极玄天”泼满香油并点燃，无数符咒纸灰随着黑烟腾空而起，百里之外的会众闻风而溃。此战对为害一方的北极会反动势力造成了毁灭性打击，使其彻底覆灭。

　　1930年6月，汪洋与中共沔阳县委书记栩栩（许炎生）共同领导对反动组织“北极会”的武装斗争。他们率县挺进大队进攻北极会据点石山港，火烧佛坛，镇压会首张登惕等人，取得首战胜利。7月，汪洋带游击队进攻白庙一带北极会，却遭其众多会众包围，陷入绝境。危急时刻，肖五金率赤卫队火速赶来。他指挥队员从侧翼猛冲，喊杀声震天。赤卫队与游击队内外夹击，北极会阵脚大乱。一番激战后，肖五金成功救出汪洋等人，众人突出重围。

　　9月，洪湖苏区烽火连天。肖五金率赤卫队配合红二军团主力，投身攻打监利及翟家湾的战役。此次战役的目标是打通洪湖苏区与湘鄂边根据地的战略通道，翟家湾作为苏区心脏地带，其得失关乎南北交通命脉。

　　红二军团在贺龙、邓中夏指挥下分三路进攻，监利、华容等县赤色教导军及数万群众组成浩荡支援队伍。红六军第十七师先攻克堤头、毛家口等据点，切断敌军增援路线，后突入县城与国民党军新编第3师教导团及监利保安团展开巷战。

　　肖五金所部赤卫队另辟蹊径——他们驾轻舟穿行于芦苇荡，将洪湖渔船改造成移动哨站，组织渔民拆毁敌军浮桥、割断电话线，更以渔网布设水中暗障，迟滞敌军增援部队。当红军主力与敌军在县城鏖战时，赤卫队员化身“水上轻骑”，突然出现在敌军侧后，用土炮轰击粮仓，以火攻制造混乱。与此同时，中共党员杨嘉瑞率部起义，调转枪口击溃敌军，与赤卫队形成夹击之势。

　　国民党军新编第3师教导团及监利保安团16个连在红军攻击下溃不成军，1个营被迫投降。此役全歼敌军2000余人，缴获枪支1000余支、迫击炮5门，红军完全控制监利县城。（《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军团战史》第1卷，解放军出版社1992年版）

　　11月，洪湖苇荡苍黄如铁，枯杆在朔风中簌簌作响。肖五金嚼着草根伏在淤泥里，眼盯着戴桥石板上泛白的霜迹——那是国民党军巡逻队每日必经之路。身侧的金赤山掏出怀表，表壳映着残月寒光：“起东风了。”子夜梆声刚落，桥头果然晃来一队挑灯敌军，机枪手呵出的白气凝在金属枪管上。肖五金猛拽手中麻绳，埋于苇丛的二十架竹弓骤然弹起，浸透鱼油的草团呼啸着砸向敌阵。火星迸溅的刹那，金赤山甩出火折子，狂风卷着烈焰瞬间吞没整片苇海！“烧掉这些敌军装备，看他们还如何嚣张！”肖五金纵身跃起，赤卫队员从焦土中暴起突袭。国民党军机枪手刚要扫射，却发现枪栓早被夜露冻住。火墙如赤龙翻滚，将溃兵逼向霜雾弥漫的河。两名敌兵企图扛枪渡河，肖五金抡起渔叉掷去，钢齿穿透棉袄将人钉在淤泥没踝的河滩上。金赤山趁机带人包抄，刀锋劈开浓烟，生生从火堆里拖出两挺烤得发红的马克沁机枪。

　　天亮时，焦黑的苇杆仍窜着火苗。肖五金踩着冒烟的布鞋，把机枪架在戴桥残碑上笑道：“白送的火神爷，够给苏区娃娃们炼几炉好钢！”此役后来被编入洪湖赤卫队教材，扉页批注犹带硝烟气：“天时不如地利，烧红的芦苇比刀狠。”

　　1930年12月，肖五金率赤卫队在小沙口阻击国民党军。小沙口地处洪湖要冲，乃苏区南撤的咽喉要道。肖五金率三十余名队员，依托水网地形，凭借芦苇荡与河道，以土枪、大刀对抗装备精良之敌，采用“分兵合击”策略。他们以小股部队袭扰敌军补给线，用铁钩凿穿敌船，以手榴弹炸毁桥头碉堡，血战竟日。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肖五金亲自操刀上阵，巧妙利用芦苇荡的掩护，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他身先士卒，指挥若定，在硝烟中冷静调度，率部一次次击退敌军冲锋。终因弹尽粮绝，他率残部突围。战斗中赤卫队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然成功迟滞敌军，为苏区主力转移赢得宝贵时间。（《湘鄂西苏区革命斗争史》第2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85年）

　　肖五金以智勇双全的战斗精神，为洪湖苏区革命事业作出重大贡献。尽管在小沙口阻击战中赤卫队几乎全军覆没，但肖五金及队员们展现出的无畏牺牲精神，成为洪湖苏区革命精神的重要象征，其精神永存。

　　（九）英勇就义，忠魂千秋

　　1931年5月28日清晨，肖五金回家后，像往常一样提着渔网，走向村边的东荆河。晨光微露，河面泛着淡淡的雾气，四周一片宁静而和谐。然而，这份宁静很快便被打破。当肖五金正在河边撒网捕鱼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国民党清乡大队长廖位堂率领一队荷枪实弹的清乡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肖五金的眼前。他们迅速将肖五金团团围住在河边，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肖五金心中猛地一惊，但随即镇定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他猛一纵身，跃入河中。水性极佳的他旋即潜入水底，顺着芦苇根茎悄然滑入丛中，顷刻间隐没在茂密的苇帐里。清乡队员这才回过神，慌忙朝河面与芦苇荡一阵乱射。那时的东荆河畔，两岸芦苇丛生，茂密异常。肖五金潜入水中，躲在芦苇丛中，一动也不敢动。他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这时，清乡队又弄来几艘渔船，在河面上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廖位堂对清乡队员吼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几个时辰过去了，人还是没找到，廖位堂恼羞成怒，吩咐手下去肖五金家抓他的老婆孩子。不一会儿，肖五金的妻儿就被带到了河堤上。廖位堂站在河堤上，高声喊话：“肖五金，你给我听着，你的老婆和孩子现在就在我们手中。我知道你武功厉害，但请你上岸来，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否则，我当场就杀了你儿子和你老婆！如果你愿意束手就擒，我就放过你的家人。两条路，你自己选！我说话算话！”躲在芦苇丛中的肖五金，在水中已经泡了数个小时，早已筋疲力尽。他听到廖位堂的喊话，心中五味杂陈。为了保全家人的性命，他缓缓地从水中站起，任由水珠顺着眉骨滑落，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如炬地望向廖位堂。廖位堂见肖五金放弃抵抗，便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放人。肖五金的妻儿随即被松开，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肖五金此次回家，是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他先到河边捕鱼，本打算以卖鱼作幌子，前往县城与地下党接头并传送情报。然而，他回家的行踪，被赤卫队的叛徒裴长富告密。

　　1930年北极会（反共武装）肆虐沔阳期间，部分赤卫队员因威逼利诱叛变。据《湘鄂西肃反档案》记载，1930-1931年仅沔东区便有7名赤卫队员投敌，其中一人姓裴。湖北省档案馆藏《北极会罪行录》（1963）等多份档案证实，叛徒裴长富正是出卖肖五金的关键人物。裴长富系沔阳县杨林尾镇裴家台村人，时任沔东区赤卫队分队长，其家乡与肖五金所在的横岭村相邻。

　　值得注意的是，肖五金曾多次打击当地裴姓湖霸势力，而裴长富与这些湖霸同宗。据推测，湖霸可能重金收买裴长富以铲除肖五金；加之国民党当局对肖五金的高额悬赏，裴长富最终选择背叛革命。1931年5月26日（民国二十年五月廿六日），他趁肖五金返乡执行任务之机，向国民党清乡大队长廖位堂密报其行踪，获赏银二十元，并自此投靠北极会武装，参与屠杀革命群众。1932年9月，裴长富在彭家场被红军游击队抓获处决，枭首示众三日。

　　杨林尾横岭村老人肖春庭的回忆佐证了这一悲剧：“裴家台的长富早年跟五金一起闹革命，后来竟带兵抓人，乡亲们骂他‘裴白眼’。”

　　国民党清乡大队长廖位堂得到消息后，立即带队直扑肖五金家，却扑了个空。廖位堂脸色铁青，怒目圆睁，一把揪住肖五金的妻子吼道：“说！肖五金那个家伙到底躲哪儿去了？再敢隐瞒，按通匪论处！”肖五金的妻子虽然心中害怕，但表面上仍强装镇定，她低声回应道：“他呀，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廖位堂一听这话，心中怒火腾地燃起，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咆哮道：“别在这儿跟我狡辩！有人亲眼看见他回家了！你还不赶紧说实话，是不是想尝尝我的厉害？”肖五金的妻子听了，心里忐忑不安，但她依然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廖位堂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抓住她的儿子威胁道：“你不说，我就打死你儿子！”肖五金的妻子一看廖位堂这副疯狂的模样，吓得脸色惨白。她满心都是对孩子安危的忧虑，母亲护子心切，她最终无奈地抽泣着说：“他在呢，到河边捕鱼去了，廖位堂一听，立即带队直奔河边。

　　肖五金被捕后，廖位堂把他带进了一间阴暗、充满肃杀之气的讯问室。昏黄的灯光下，墙壁上的斑驳痕迹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无尽苦难。此时，廖位堂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笑容带着阴鸷，让人不寒而栗，他开始了对肖五金的审讯。

　　起初，廖位堂努力挤出一丝温和的语气，劝诱肖五金供出沔阳中共地下党组织和赤卫队的详情，并且许下诺言：“只要肖五金投靠国民党，便能获得高官厚禄与丰厚的赏金。”他妄图通过威逼与利诱的双重手段，让肖五金背叛自己的信仰与革命事业。

　　然而，肖五金的内心如同巍峨的山岳，任凭风雨如何侵袭，都坚定不移。他对革命的忠诚以及坚定的信念，犹如铜墙铁壁，任何诱惑与威胁都无法使其撼动。见软的不行，廖位堂缓缓收起那层伪装出的和善表皮，瞬间露出了更加凶残、狠毒的本性。他猛地一挥手，示意手下将各种刑具一一摆在肖五金面前。

　　皮鞭在空中肆意挥舞，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火烙铁被烧得通红，散发着刺鼻的焦味。随后，敌人又将辣椒水强行灌入他的口中。当辣椒水顺着肖五金的嘴角流淌时，他痛苦地咳嗽不止，眼神中却依旧透露出不屈的光芒。老虎凳上的木板被一块块抽紧，肖五金的双腿被拉伸到极限，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但无论廖位堂如何残忍地折磨，如何花言巧语地哄骗，肖五金始终咬紧牙关，未吐露半点党的秘密。肖五金的坚贞不屈让廖位堂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感到无奈至极，同时也夹杂着一丝恐惧。他深知，肖五金可不是一个普通人物，不仅武功了得，还是赫赫有名的赤卫队队长。在江湖上，他的朋友遍布四方，在沔阳地区更是享有极高的威望和广泛的影响力。肖五金所带领的赤卫队，常常在夜幕的掩护下如幽灵般攻打土豪劣绅、湖霸的府邸，甚至冒险潜入敌营，给予敌人沉重打击。在那个国民党暴政横行的年代，赤卫队的英勇行动就像一道曙光，给受苦的百姓带来了希望，也让敌人闻风丧胆。而肖五金也因此成为了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并遭重金悬赏缉拿，他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时廖位堂开始感到担忧，他担心抓捕肖五金的消息一旦让赤卫队和他的江湖朋友得知，他们一定会前来劫狱，实施报复。到那时，他不仅功亏一篑，还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于是，廖位堂毅然决定：立即处决肖五金，并用最残忍的手段，妄图震慑赤卫队及其他革命者，以绝后患。

　　此时，肖五金被捕的消息迅速传遍全村。村民们纷纷出面请求保释，肖家族人也找到当地的大劣绅乡长肖春舫，希望能设法营救。然而，肖春舫要300人联名画押作保，另缴三百块光洋赎金才能保释，正当村人筹款保人时。5月29日，肖五金被清乡队连开七枪后剖腹挖心杀害于杨树峰庙湾（杨林尾镇志有载），心脏悬挂于庙湾古戏台旗杆上示众三日，最后抛入了东荆河。

　　当晚刘树林和李伦红作为邻居将肖五金的遗体抬回家中（注：两村民是肖五金发展的赤卫队地下交通员），家人含泪用缝衣针细心缝合他的胸口，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在六月初一日午时将他安葬在横岭村石合垸他老屋后的菜园地，如今在仙桃市革命烈士陵园立有他的墓碑。

　　肖五金牺牲半月后的一个夜晚，家里突然来了几位神秘人物。他们默默放下一袋粮食和一些钱，领队的还和颜悦色地安慰了他的妻子几句。随后来到后院菜园肖五金的坟地，在夜色中全体人员肃立敬礼。之后，一行人悄然离去——看装束举止，似乎是部队派来的人。他们的到来，既温暖了家属的心田，更彰显了党对革命战士的深切关怀与崇高敬意。

　　肖五金的故事还有很多，这里所记录的只是冰山一角。这些闪耀着革命者光辉的片段，共同构成了沔阳革命历史中不可或缺的一章，更是无数革命先烈为民族解放事业奋斗的缩影。他的英勇事迹，将永远铭刻在这片热土上，激励后人继续前行。他的精神如同不灭的火焰，永远照亮着革命的道路，成为后人心中永恒的丰碑。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年代，正是像肖五金这样的英雄，用鲜血和生命换来了今天的和平与幸福。让我们铭记历史，守护这来之不易的盛世，传承革命先烈的伟大精神，为民族复兴而努力奋斗！

　　资料来源：

　　[1]仙桃市档案馆史料。

　　[2]《湘鄂西苏区革命斗争史》（湖北人民出版社，1985年）。

　　[3]《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军团战史》（解放军出版社，1992年）。

　　[4]肖明汉口述（肖五金孙子，当时69岁），采访时间：2002年4月19日。

　　[5]刘德金口述（村民、邻居，现年83岁），采访时间：2024年11月23日。

　　[6]肖文标口述（肖五金侄子，现年75岁），采访时间：2025年5月19日。

　　[7]《中国共产党洪湖历史（一卷）》，洪湖市史志研究中心。

　　[8]《杨林尾镇志》湖北省仙桃市杨林尾镇人民政府编纂，主编：陈剑春，2013年出版。

　　[9]《沔阳人民革命史》，中共仙桃市委党史资料征集编研委员会编，刘正岗主编，1989年1月出版。

　　[10]《中国共产党湖北省仙桃市组织史资料》中共仙桃市委组织部，中共仙桃市委党史办公室，仙桃市档案局（馆）编。1991年10月出版。

　　[11]《中国共产党仙桃（沔阳）简史（1919-2021）》，作者：仙桃市党史学习教育办公室、仙桃市史志研究中心、仙桃市档案馆，2021年6月出版。

2025年5月30日

　　作者简介：

　　黄诚琼，男，1963年冬月生，湖北仙桃市人，中共党员。收藏家、姓氏文化学者，现为湖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仙桃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湖北江夏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自幼痴迷古物收藏，四十余年来累计藏品万余件，涵盖古玩、字画、钱币、古铜器、古陶器、瓷器、古籍等门类，并藏有逾百万册古籍电子版图书，其中含珍贵百家姓族谱。曾向湖北省革命博物馆、宜昌博物馆、湖北经济学院钱币陈列馆、仙桃市博物馆及市档案馆捐赠珍贵文物数百件。深耕姓氏文化研究三十余载，著有《江夏黄氏宗谱》《黄姓史书》等重要著作。